【カラ一】死亡的一百種方式
第22天
カラ松斜倚橋邊的欄杆,緩緩摘下墨鏡,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一松他……是不是喜歡我?
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
カラ松隱隱這麼覺得。
第28天
カラ松翹起二郎腿,今天的陽光特別熾烈,不是釣魚的好天氣,カラ松被曬得有些暈眩,兩個二十來歲的大男人手執釣竿,面對死寂一片的池水,隻字未語,這畫面簡直只能用無聊透頂來形容。
カラ松單手支起下巴,偷偷往身邊瞥去,真虧一松在這種熱得要死的正中午還穿得下那件厚帽衫,不脫嗎?瞧那臉頰被悶得紅通通的,汗水一滴滴從額頭往下滑,沿著脖頸溜向引人遐想的地方……
カラ松不自在地挪開眼神,什麼引人遐想啊,這可是每天坦誠相見的brother不是嗎?
啊,真是熱啊。
カラ松癟著嘴,將過於混亂的大腦和發燙的臉頰全數歸究於天氣的錯。
第31天
カラ松蹲在地上,看一松餵食貓咪的模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每天都會有段和一松獨處的時光,他總是被動地被一松拉著,或是去打小鋼珠,或是在小公園蹓躂,或是在炎熱的天氣去釣魚場釣魚,或是什麼也不做,只是傻楞楞地站在橋邊發呆一整天。
起初カラ松是相當開心的,親愛的brother終於不再用看著屎的眼神盯著自己,每天還像著樣緊緊黏著自己,他的dear little 一松總算願意放下成見向哥哥撒嬌了嗎?太令人感動了——
カラ松發自內心後悔那天在橋上腦中閃過的奇怪念頭。
原本喜悅的心情在那天之後通通變成煩惱和面對一松的不知所措。
「一松。」
一松轉過頭時,カラ松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喊了對方的名字。
你是不是喜歡我?
「貓,能讓我摸摸嗎?」
一松定定看著カラ松,沉默著把貓遞給カラ松。
啊,這隻好像是之前趁我睡午覺時撒尿在我頭上的。
カラ松一邊撫摸著貓一邊漫不經心想著的同時,暗自慶幸自己在衝動之時緊急踩了剎車。
第39天
カラ松觀察一松的第7天。
早上和十四松練習揮棒、和Totty出門買東西,中午過後和チョロ松在家看電視,和おそ松出去打小鋼珠,最後才來找自己。
昨天則是近中午和長男末子去看賽馬,下午和チョロ松去餐廳,和十四松下象棋,最後才來找自己。
カラ松這才明白,自己不是一松的唯一。
這才明白,一松和其他兄弟共處一段美好的時光後,才願意將剩餘的一點時間施捨給自己。
和一松走在黃昏的街道上,カラ松從懷裡掏出墨鏡,戴上的同時不忘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帥氣的微笑。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嗎?如果有所謂松野一松的兄弟排行,那麼他,松野カラ松,無庸置疑是被排在最下層的那個,現在作為最底層的自己不再遭受弟弟的施暴和羞辱,甚至弟弟還願意將一天的最後一點時間留給自己,應該要感到高興不是嗎?
一點也不開心。カラ松手抓住左胸口的位置,狠狠揪緊。
一點也,不開心。
第40天
カラ松躺在沙發上,將毛毯往上拉蓋住頭部,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
昨夜罕見地失眠了。
渾渾噩噩度過一上午,カラ松打定主意接下來的時間都要賴在沙發上,就算是裝睡,也不讓一松找到機會把自己拖出去。
成熟又帥氣的哥哥怎麼能對弟弟鬧脾氣呢?カラ松的良心暗暗譴責自己。不,偶爾任性做自己也是男人帥氣的一種表現!抱著這樣的想法カラ松沉入夢鄉,再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
カラ松沒有馬上起來,面對沙發靠背眨了眨眼,然後心平氣和地閉上眼。啊,沒人來叫他下樓吃飯嗎?
哼,真不愧是我的sweet family啊,從不會讓我失望。カラ松暗自掬一把辛酸淚。
模模糊糊之餘又再度睡去,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兄弟的喧鬧聲,好像還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重擊自己頭部……爾後一切歸於寂靜。
カラ松緩緩支起上半身坐起來,抬起頭時坐臥在沙發側邊的人影瞬間映入眼簾,カラ松差點沒從沙發椅跌下去。
一松頭枕著手臂坐在地板上,趴在カラ松身旁沉沉睡著。
カラ松幾乎是狼狽地連滾帶爬逃到其他兄弟睡覺的床鋪那邊,鑽回自己平時睡覺的位置,一整夜未闔眼直至天亮。
第41天
カラ松一早就出門了。
漫無目的閒逛一整天,下意識挑著陌生的路往前走,折返時還差點迷了路。回到家早已是深夜,二樓的窗戶黑壓壓一片,兄弟們大概都睡到東倒西歪了吧。
想了一整天還是毫無頭緒,但是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面對一松,明天也要像這樣流浪到深夜嗎……
カラ松嘆了口氣。換上睡衣褲躡手躡腳鑽進被窩,側著身子才剛閉上眼,一雙手便從後方大力抱住他。
カラ松被這麼一箍差點喘不過氣,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卻已從抱住他的雙臂和緊靠著他身子察覺到。
一松在發抖。
以恐懼為名,由自心底瑟瑟發抖著。
カラ松原本僵硬的身子徹底軟下來。
就算被傷了心也沒關係,就算在一松心中墊底也沒關係。
從明天開始,不想再讓一松難過了。
第47天
「おそ松啊……我有一個煩惱。」
「嗯?什麼煩惱?」おそ松一邊抖腳,一邊挖著鼻孔,手還拿著釣竿將魚餌甩向池子,忙得不亦樂乎。
「不管是變態的嗜好,或是不可見人的性癖,我都會好好幫你宣傳的唷。」
カラ松不理おそ松的滿口胡話。
「最近一松好像哪裡不對勁,你有察覺到嗎?」
「欸?不會吧。」おそ松望著カラ松,驚愕地瞪大眼。「難道你不知道?」
「……欸?」
第48天
「原來カラ松哥哥不知道啊?」Totty捂著嘴,拍拍カラ松的肩膀不忘幸災樂禍一番「漠不關心的冷血怪物看來要換人當囉。」
「好了,トド松。」チョロ松制止トド松的胡鬧,雙手環胸一臉嚴肅地看著カラ松。「其實一松他……失憶了。」
「失憶?」
「推測是短期記憶喪失,一松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失憶的前一天,具體是哪天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從那天開始,一松就一直重複過著同一天的生活……」
「今天是第48天唷。」一反常態始終沉默不語的十四松突然出聲,其餘四個兄弟紛紛轉頭望向他。
十四松拿出一個紙盒打開,裡頭整整齊齊疊著47封信。
「今天是一松哥哥的第48個,」
十四松低著頭,過長的袖子輕輕撫過完整未拆封的信。
「死前的最後一天。」
第49天
カラ松手拿一箱子的信,遲遲無法鼓起勇氣把信封拆開。
「為什麼只讓我一個人看呢?」
昨天カラ松提出疑問,トド松大大嘆了口氣,チョロ松一副你問什麼鬼問題的模樣,おそ松則是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直搖頭。
「因為一松哥哥每天交給我信的同時,除了叮嚀我要把信燒得乾乾淨淨外,還會多加一句。」十四松笑咪咪表示。
「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信的內容,尤其是クソ松。」
カラ松很害怕。
害怕未知的信件內容,害怕知道一松行為背後真正的意義,害怕面對自己內心的真相。
但是當他想到一松正獨自一個人被困在過去某一天裡,所有恐懼都失去存在的意義。
曾經允諾,不想再讓一松難過的。
カラ松閉上眼,心一橫,撕開信封。
第50天
49封遺書在カラ松手裡,是49封情書。
心臟……負荷不了啊。
カラ松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重重吐出一口氣,接受事實後的心情不可思議地平靜,它一直在那裡,只是從未被自己發現罷了。
カラ松坐起身,走到月曆旁,在明天的日期上打一個小圈,空著的另一隻手收起拳頭。
一松,在過去等我。
第51天
カラ松聽到走廊傳來微弱的腳步聲,一松總喜歡拖著步伐慢吞吞走著,很輕易就能辨識出來。
拉門拉開的唰唰聲,門被帶上輕微的撞擊聲,衣料摩擦的沙沙聲,腳踩地板傳來的吱嘎聲,一切聲響全在沙發前靜止了。
カラ松低著頭,視線所及是一松放在身側的兩隻手,像是慢動作播放,カラ松看到其中一隻手慢慢伸向自己,幾乎再前進一點點,就能抓住自己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間,カラ松猛然反手扣住一松的手腕。
抬起頭,カラ松望著對方錯愕的臉孔,露齒微笑。
「一松,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今天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天。
不得不說,死亡擁有非常神奇的力量。
有些明明平時死也不可能做的事,在死之前反而會想試試看。
就像今天,我竟然約他一起出去了。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從哪生來的勇氣。
也許在死亡當前,一切過去害怕面對的事物都不值得一提。
第60天
「一松,一松,你睡了嗎?」
隔壁隆起的被褥均勻起伏著,カラ松豎耳傾聽一會兒,慢慢挪動身子靠近右側的背影,輕輕地,雙手環在對方的腰上。
背部散發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物,將胸口捂得又緊又熱,カラ松的唇幾乎貼著一松的耳廓,閉上眼睛,身體因為翻湧的情緒隱隱發顫。
「對不起。」
今天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天。
明明是勇氣十足的一天,我竟然一直到寫這封信前還找不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直覺變得敏銳,我感覺他刻意躲著我。
只是希望死前最後的回憶裡有他……這樣錯了嗎?
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第61天
カラ松睜開眼睛的瞬間,恰好捕捉到一松瞪大眼盯著他看的畫面。
「哎呀,不好意思啊王子,還沒親吻前睡美人已經先醒了。」カラ松斜卧沙發,故意擺出撩人的姿態打趣說道。
要是平時一松早就一拳揮過來了吧。
カラ松看著眼前依舊保持正坐姿態身體微微向前傾的一松,那副模樣,總覺得輕輕一戳就會瞬間爆炸似的。
意外的可愛。
カラ松起身,將原本蓋在身上的毯子舖在地上,對著一松拍拍身旁的空位。
「要一起睡午覺嗎?」
一松上半身像是被微風吹過般輕輕搖晃,爾後默默起身,走到カラ松旁邊側著身子屈膝躺下。
カラ松隨性往後一躺,雙手枕著後腦勺,過了幾分鐘又開口問。
「要我唱搖籃曲嗎?」
隔壁悄然無息,カラ松自顧自輕哼小曲,腳趾隨著旋律在空中有節奏地打著拍子。
總覺得時間暫停在這一輩子也沒問題。
今天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天。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畢竟我坐在睡著的他身邊好久了。
平常光是想就極度羞恥的事情,在死前果然厚著臉皮也想做呢。
雖然只是看著睡著的他,但光這樣就很滿足了。
死亡好像讓幸福變得簡單多了。
第70天
和一松一起去巷子餵貓不是第一次。
但是主動牽著一松的手去巷子倒是頭一遭。
貓咪們圍過來的同時,一松迅速抽開自己的手,蹲下身迅速擺弄貓飼料,似乎想掩飾剛才的不自在。
「喜歡。」
魚罐頭因為一時手抖不小心掉到地上,魚肉和湯汁翻濺一地,貓咪們爭先恐後圍上前搶食,一松狼狽地按住發紅的耳朵,偷偷隔著手臂窺看カラ松。
カラ松蹲在一松旁邊,順著毛輕撫小貓的背脊,小貓似乎被摸舒服了,臉頰用力往カラ松的小腿直蹭,一邊喵喵叫著。
「雖然曾經被你尿了一臉,但我還是蠻喜歡你這小傢伙的。」
是錯覺嗎?カラ松的一雙眼睛好像隔著手臂望向這邊。
「喜歡你。」
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頭頂貫穿至腳底,那之後,一松必須很用力支撐著,才不至於整個人軟倒在地。
今天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天。
我覺得和他一起見朋友們最後一面,真是死前相當美好的回憶,
把貓遞給他的時候,我差點脫口而出,希望你之後也來看看這些貓……
接著我就會說我認為貓不討厭你,
其實我也不討厭你,
其實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還好我最後什麼也沒說,
這個祕密要帶進我的墳墓,未來才有幸福的結局。
第73天
光是看一松的表情,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這個人剛好撞見什麼不可思議到極點的事件吧。
不過是擦個汗而已。カラ松一面在心裡苦笑著,一面又覺得一松的反應很有趣,不得不承認想繼續幫一松擦汗的動機並不單純。
「你看,都濕了。」
棉質手帕沿著鼻樑滑到鼻頭輕輕一點,可憐的鼻尖,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還有兩邊的臉頰也是燙得嚇人,接著是脖子的地方……嗯?是磨擦得太用力嗎?怎麼手帕擦過的地方都染上一層紅豔豔的顏色呢?
カラ松忍不住捏起一松紅得快滴血般的耳朵。
「連這裡都好紅啊……喂!一、一松!?」
カラ松對著一松方才跳進的釣魚場池水發楞,好一會兒才盯著手中的手帕喃喃自語:「這樣連手帕都擦不乾了啊喂……」
今天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天。
為什麼要在這種大熱天,穿該死的厚衣服,拖著他去釣魚呢?
我絕對是不正常了吧,
竟然想藉由熱昏頭作為掩飾向他告白!?
還企圖在他聽到時用"你熱到產生錯覺"糊弄過去!?
明明下定決心死後不要造成他的困擾的,
卻還是默默期待他能知道我的心情……
我絕對是不正常了。
第99天
「果然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吧?」
「去找大褲衩博士如何?也許他會有什麼神奇的藥。」
「你說的是從他褲襠裡掏出來的東西嗎?呃,我不太敢想像。」
五個兄弟圍成一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卻還是想不到好對策。
「你們放心,」カラ松突然出聲「明天我會讓一松恢復原狀的。」
「欸欸欸?」
「騙人,什麼辦法?」
「カラ松哥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任憑大家七嘴八舌紛論,カラ松只是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
「カラ松,」相較於三位不安的弟弟,おそ松倒是沒跟著起鬨,只是用力拍拍カラ松的肩膀。「要把原來的一松帶回來啊。」
「嗯,交給我吧。」
第100天
這片海,カラ松還記得。
一松曾經帶他來過這裡,那時的他對一切一無所知,只留下相當模糊的印象。
隱約記得在愈漸昏暗的天空下,他走到離開海岸好遠的地方,回頭一望,一松隻身坐在海邊的漂浮木上,看起來好渺小,彷彿隨時會被黑暗吞噬似的。
想到這カラ松心頭一緊。
兩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還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在天空無數隻眼睛的注視下無所事事呆坐在海邊的漂流木,光是想想就覺得蠢斃了。
カラ松忍俊不住噴笑出聲,引來一松的側目。
「喂,一松,是不是現在我叫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做呢?」
一松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茫然地看著カラ松。
カラ松靜靜回望一松,突然將手伸到一松的身後揮了揮。
啊,是實心的。
但是在看不見的地方,カラ松隱隱覺得,一松將會越來越透明,越來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一松,這時候如果我叫你做的是不好的事,你一定要用盡全力抵抗才行喔,就算把我罵到臭頭也沒關係,打得半死也沒關係。」像是在叮嚀年幼的孩子般,カラ松揉著一松本來就一團亂的頭髮,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但是接下來的要求,請你答應我一定要做到,唯有這件事,請你相信我。」
一松依舊沉默不語,雙眼直勾勾望進カラ松的眼睛,然後輕輕點頭。
「太好了。」カラ松的眼睛笑瞇成一條線,他摟住一松的肩頭,很明顯感受到對方因為突然的靠近繃緊身子。
「聽好了一松,接下來無論多麼累,多麼想睡,都要保持清醒的狀態,直到天亮為止,當我跟你說話時,要記得回應我,知道嗎?」
一松點點頭,頓了頓,又加一句:「我知道了,不會睡的。」
カラ松溫柔地拍拍一松的頭,從帶來的包包取出毛毯披在兩人身上:「靠過來些,晚上的海邊很冷。」
要不是夜空的星星緩慢移動,カラ松幾乎都要以為時間已經靜止了。
一松睏倦地歪著頭,靠在カラ松的肩上打盹,細細軟軟的髮絲蹭著カラ松的耳朵。
「一松,一松,醒醒,還不能睡。」カラ松輕搖一松的肩膀。
「我沒睡,還醒著。」一松撐起頭揉揉眼睛,說起話來都糊成一團。
整夜,他們重複同樣的對話,沒有甜蜜的細語,沒有深情款款的凝視,沒有親暱的互動,只有單調的景色、濕黏的海風和薄毯也抵禦不了的低溫。
只為了迎接隔天的第一道曙光。
「一松,你看,天亮囉。」カラ松拍拍一松的臉,指著天邊翻起的魚肚白,笑得很燦爛。「沒睡著吧?」
「沒有。」一松昏昏欲睡搖搖頭,雖然看著眼前カラ松的臉宛若置身夢境一般。「一直醒著。」
眼前的天空越來越明亮,カラ松站起身,牽起一松的手。
「那麼,一松,跑吧。」
「欸?」
カラ松拉著一松往海的方向狂奔,無數道光芒自海平線那端射向海面,一松忍不住瞇細眼,刺眼的陽光下カラ松化為一道黑影,一松下意識牢牢握住カラ松的手,深怕眼前的人直接被光芒吞噬。
「去哪裡?」
一松的拖鞋早已被踢得老遠,光著腳丫踩上浪沫的邊緣,海水凍得一松直打哆嗦,カラ松像是被絢麗的朝陽吸引般,執意拉著一松往前走。
「我們要去哪裡?」
泡著海水的下半身變得格外沉重,與其說是奔跑,兩人更像是笨拙地划著水前進,一松氣喘吁吁跟在カラ松身後又問了一次,一直往前行的カラ松突然止步,轉身大張手臂面向一松,來不及反應的一松硬生生撞上カラ松的胸口,カラ松將一松抱個滿懷,雙雙跌進半身高的海水中。
海水吞噬兩人的前一刻,カラ松的聲音在一松耳邊響起。
「殉情。」
Fin.
死亡的一百種方式。
死亡前表達我愛你的一百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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